对王健林和马云来说，抢首富的话题是媒体策划出来的；但4月21日在沈阳2015绿公司年会上，两人的交锋却不是被策划出来的。争辩看似相互调侃，却句句真经，深藏智慧。王健林说企业要转型，马云说其实是升级；马云说，坦克加上翅膀也不是飞机，传统公司互联网转型想飞上天，是这些公司意淫出来的；王健林反驳说，飞机就是从地上飞起来的，且最终还要回到地上。王健林问：我和腾讯百度的合作被调侃为“腾百万”，如果拉你马云上梁山，你愿意上山做卢俊义吗？马云答：梁山好汉打的旗号是“替天行道”，你们的结合是凑拢班子……
4月20日－22日，沈阳，2015年绿公司年会现场，嘉宾云集，近30场公开论坛及上百场私下聚会，吸引了马云、王健林、李东生、马蔚华、王玉锁、刘永好、俞敏洪等数十位国内一线企业家，有周其仁、项兵、陈春花等一线学者，英国、法国、澳大利亚、欧盟等驻华大使，及各领域的投资家、学者、中小企业家和创业者们千余人。其中，4月21日上午主论坛环节，马云与王健林的同台舌战，犹如两年前马王“一个亿的对赌”，成为大会亮点，广为流传。
王健林是第一个主讲嘉宾，他分享了万达的线上线下的融合布局。万达O2O主要做两件事，其一，增加线下消费者的体验感和黏性。比如说万达广场车满了，之前要排队等很长时间，O2O了能提前预知，且可预定车位。其二，摸索出互联网金融大方向。万达正由重变轻，可广泛吸引投资者，甚至众筹的方式，一起经营万达广场。另外，万达每年有近5亿的活跃用户，可向他们放贷。
花钱增加体验感、增加黏度之后，又通过互联网金融获取利润，O2O得以进一步扩大和发展。将来万达要做第三件事：发放自己的创新卡，这个暂且称为“万达万能卡”，可以在万达店里消费，不缴年费，可参与积分返现。王健林说，如此万达将成为中国最大的发卡银行。
“我们的O2O一定会创造全新的模式。这种“互联网 ”，刺激和加强的不是过剩产能，是中国需要的商业消费、文化消费、旅游消费、体育消费，进一步为中国的经济做出贡献，它是全世界上目前还没有的“互联网 ”的新模式”。王健林自信地说到。
马云的演讲依旧是宏大叙事、铿锵有力。纵观历史几百年，从第一次工业革命讲到如今第三次移动互联网撬动的信息革命，从做一门小生意讲到企业家要参与到制度建设中来。马云说：“最近听到很多企业家都在讲“互联网 ”，我认为他们完全还站在昨天工业革命时期的思考点上”。“互联网 ”是互联网公司应该思考加什么，“互联网加上传统经济，才是未来巨大的机会所在”。马云掷地有声地结束了自己的讲话。
如果演讲就此结束，只能说是大佬云集的、普通的一个演讲平台。正因为有互动，且有原招商银行行长马蔚华这类重量级人物作为主持人，故意摩擦出火花式的互动，论坛才更有看头，具有了舞台之外的张力和价值。
在王健林结束演讲之后，马蔚华点名让马云提一个问题。
马云问到：我听到了你说整个O2O好的地方，但是我们都知道转型要付出代价。转型犹如拔牙，要出血，要付医药费，找好的医生。万达转变付出怎样的代价。
王健林搬出万达发展27年的历史，历数四次转型的历程。言下之意是，这是又一次转型，和以前一样，万达做好了准备。马云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我听了半天还是没听明白，到底准备付多少代价”。
不接招不是办法，台下近千名听众，王健林斩钉截铁的说“我们也不准备付出多大代价，代价太大，我们就变穷了”。马云鼓掌，全场大笑。
马云演讲完毕，虽论坛上有周其仁、王玉庆、李铁等其他三位嘉宾，马蔚华还是让王健林提问。有了反击的机会，王健林还真抓住了马云演讲中的一个小漏洞。
“我提问之前，先给你更正一下，你刚才说，地面的企业不可能飞到天上去，像飞机一样。但我告诉你，飞机就是从地面上飞上去的，最后还要落地回来”。
台下一片喝彩，王健林扳回一局。
马云在前面演讲中提到说，如虎添翼是想像中的场景，自己从来没见过一个老虎有翅膀的，那是想象力。他认为传统经济谈自己可以飞上去，也是只能存在想像中。马云的意思是传统企业一定要和互联网企业进行合作共赢，而不是自己单独转型就想飞上天。
这个比喻仔细琢磨值得商榷，王健林抓了个正着。
接下来王健林正式发问：
“去年跟腾讯、百度成立了一个公司，有人取名叫“腾百万”，更可恨的有人给取名叫“玩淘宝”，假设我们三个（王健林、马化腾、李彦宏）是梁山的晁盖、宋江和吴用，现在想拉你这个卢俊义入伙，你上不上梁山？”
这有点“挑衅”了，大概含义是：你看，我们三个巨人在一起了，拉你入伙一块玩吧，我们就别火拼了。
马云的回答颇为火辣：“任何一个组织，首先要问你的使命是什么，愿望是什么，共同的价值观是什么，要得到的结果是什么，只有这样，才能建立一个了不起的作用，所以我觉得你们三家有点像凑拢班子。”！接着他稍微缓和地说：“健林需要完全彻底地改革，进行转型，我深刻理解。另外两个兄弟认为，反正也不是我出钱，有人去搞阿里，我觉得很高兴。真正未来机会之所在，就是如果阿里有机会能够跟万达这样的企业传统的经济结合好，大家共同明白的是开拓未来，创造未来，而不是战役上的防御、战役上的抵制，否则任何结合都是乌合之众。”辛辣的PK最后似乎落脚在一种更深层次合作的邀约，把这场对话的现场氛围推向了最高点。
对于马云的这番麻辣回答，征战多年的王健林仍是灿烂一笑，似乎心里已有答案，但没做出进一步的回应。
正如王健林在与马云第一回合较量时所说：与马云是好朋友，要找个时间让马云讲讲互联网，洗洗脑，而他可以给马云带去“＋传统经济”加号后面的那个部分。
线下粘性，传递智慧，加强合作，这是传统成功论坛的特点。移动互联网时代，讲求交互、融合、参与感。不管有意无意，不管是雷军与董明珠的对赌，还是马云与王健林的舌战，企业大佬们纷纷性情流露，在公共场合传递出极强的交互与参与感，这也是犹如绿公司年会之类的平台带给与会者的更强粘性的思想价值和丰富体验之所在吧！
（文/王旭亮）
